段邵义×李明
私设,搞点少将军和小王爷
看图写话第二辑
关于@陈三月 三月老师说的古装打戏的发散
本篇同时是《长安一片月》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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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小雅·隰桑》
曹王府最近闹起了贼。
最先提出这件事的是厨房的赵大娘,那日清晨她打开厨房的门为王爷准备早膳,却见门里一片狼藉,米面洒了一地,装油的陶罐也跌下木格子,淌出来的油就挂在小口,还没流干。
赵大娘慌里慌张同管家一报,李总管捋着胡子,见怪不怪,到厨房转了两圈,只道:别是闹耗子了吧?赶明儿寻两只猫来。
厨房向来打扫得干净,哪里来的耗子呢?午间赵大娘和院里的小厮钱小五扯家常,说这耗子倒有趣,不偷油,偏去锅里拿凉馒头。
钱小五年纪不大,听了这话咯咯的笑,只说,莫不是哪个值夜的饿着了,到厨房摸点东西填填肚子,不打紧,不打紧。
夜里钱小五上茅房,回来的时候恰巧起了阵风,他裹紧身上的袄子往墙边走,好挡一挡,哪成想墙根有个人影,黑发白袍,披一身月色,钱小五胆子小,正要喊人,那影子唰的一下又消失了。
他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回屋,钻进被子战战兢兢熬到天亮,冲去找李管家:咱们这院子莫不是闹鬼罢?
李管家细长的凤眼一瞥他,又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天子脚下,王爷府邸,鬼魂何敢生事?
那就是闹贼了。
钱小五又把这事告诉了王爷身边的侍女孙灵儿,小姑娘听了之后,脸上的神色稍有些复杂。原来她这几日值夜,守在书房外,总能听见异响,有时来自身后的木窗,有时来自头顶的瓦片。怪的是,她绕着屋子仔细察看回来,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有次她壮着胆子问了王爷一句,王爷却说什么都没听见。
钱小五也奇怪,王府守卫森严,既然贼闹出了动静,为何护卫都像视而不见?他俩嘀咕了好半天,直到李总管去见王爷时经过,呵斥他们不许偷懒,赶紧干活。
说罢,李总管加快脚步走进书房,毕恭毕敬送上拜帖。
“王爷,段公子又来求见。”
李明专心临字,头也不抬,淡淡道:“不见。”
李总管端的好涵养,这时也不免为难:“王爷,这都第七回了。”
李明搁下笔,从管家手里拿来帖子,洒金笺上写的还是冠冕堂皇那些话,他看着头疼,又扔了回去。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李总管不敢有异议,只得毕恭毕敬退了出去,到门口同段邵义说了一遍,小段公子拿回帖子,随手塞进袖子,脸上是散不尽的忧愁。
“不过王爷今日心情不错。”至少没跟他发火,应该是不错吧。
段邵义的脸却马上由阴转晴,好歹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听见除了“王爷说不见”之外的第一句话。
是夜亥时三刻,曹王府。
高墙之上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影子,巡查的护卫目不斜视,并未声张。
书房内灯火通明,李明端坐在长桌前,正在仔细研究从皇帝那儿借来的兵书,上面写满了批注,皆是历代驻守西北的将军的经验之谈。
这书放在李明这里许久,却不是给自己用的。他志不在功名,更不在皇位,一心只想赏花遛鸟,做个闲散王爷。兵法虽然学过,但并不精通,免不得要自己先好好读过几遍,整理一番。边关未曾亲临,光是从这文字中就能看出战事的险恶,令人心惊。
三个月前,段邵义自请随父出征,军令不等人,他走的急,都没能和李明说一声。适逢杨妃抱病,李明在宫里侍疾,第二日才知道段邵义走的消息。
李明打心底里生气,既是气他一声不吭擅自决定,又气自己关心则乱,把他看得太重,心里总悬着块石头。幸而捷报频传,半月前,段将军便凯旋回朝。
离书房不远的连廊拐角,厨房新养的小猫不知怎的跑了过来,像受了惊吓,喵喵地叫。值夜的侍女怕它冻着,便抱起来送到了自己的屋子。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夜风随来客翻飞的衣袂飘进门里,惊扰案上明烛。
少年尚有些惊讶,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到了李明的面前。
李明暗笑,搁笔起身,朝他走去。
“阿明,我……”段邵义有些局促地抻了抻外衫。
“七日前,我檐上瓦当碎了一块。”
“我不小心踩的……”
“五日前,书房的窗纸多了个小窟窿。”
“我给你写了封信,射进来的。”
“三日前,厨房丢了两个馒头。”
“我太饿了……”
“两日前……”
“阿明,我错了。”
段小将军眼巴巴凑到李明身边,好声好气:“我不该同你不告而别的,不过我派人到你府上送过信,他说你进宫了,没见着人。”
“我的意思是,要是我不想见你,何必由着你胡闹,还送了七封拜帖?”
段邵义后知后觉心上人的深意,满腹的委屈忽然都不见了,只觉得心里酸酸甜甜,充实而熨帖。
他以双臂将李明揽进怀里,胸膛紧贴着胸膛,彼此的心跳震动,像城头鼓声,渐渐同频。
西北苦寒,八月飞雪,朔风卷黄沙,遮天蔽日。明月如霜,残阳似血,金甲穿刀剑。
而我收刀入鞘,纵马奔向城门日暮里,最想做的,是马上把战胜的好消息告诉你。
玉门关外的风,吹度长安城,段邵义在三个月前请风送来的吻,终于落在李明的唇上。
你问曹王府闹的什么贼?
采花大盗。
——END——
新增番外:归客的一点点前情
小瓶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没写完的稿子在赶了在赶了QwQ
22/7/10补充
本篇原名《何日见归客》→《见归客》
为了配合整个合集的四字题目
改成了《既见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