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之】《Remember It》
都贤真×姜涩琪
感谢金主约稿~
同居三十题06~10
06 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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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旧的记忆都打扫干净了，让我们创造新的记忆吧。
案子结束后，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宠物医院聘请了新的医生过来打理，新医生姓朴，有自己的住处，不用租楼上的房间。许是觉得一人占一层楼过于“奢侈”，姜涩琪便邀请都贤真搬上五楼，都贤真对住处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同意了。
尽管姜涩琪不知道金秀贤是怎么平衡好院长和杀手两个身份的，但他确实两个工作都做得很出色。时隔一个月，姜涩琪再次打开一楼的大门，货架和桌椅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疏于照料的绿植病恹恹地耷拉着脑袋，显然处在生死边缘。
姜涩琪独立生活了这么多年，才勉强把自己照顾明白，对让花草重新焕发生机没有半点兴趣，干脆和朴医生推迟了入职时间，先请家政过来打扫房子。
清洁人员来得很迅速，确认要求之后就开工了，干得热火朝天。只有地下室的门锁着，一个阿姨过来和姜涩琪要钥匙。
姜涩琪怔愣一下，地下室的钥匙以前都由身为院长的金秀贤保管，后来就到了都贤真手里，她自己是没有的。
她让阿姨先等一等，给都贤真打了个电话，接通的瞬间却捂住话筒，改口道，这里不用清理了。
地下室是金秀贤的秘密工作场所，警察来这里搜集过证物，姜涩琪担心里面的东西不方便外人看见。抛开这点不谈，光是金秀贤“曾经的所有物”这个标签，就足以让她特别对待。
数年前，金秀贤把亲眼目睹一场杀人的她带出来，从那时开始，胆怯的小女孩就对拯救自己的叔叔产生了无法割舍的依赖。
“涩琪，怎么了？”许久没听见姜涩琪开口，都贤真有些担心。
“姐姐，”姜涩琪压下心里的酸涩，“有时间的话，我们整理一下地下室吧。”
也许是察觉到姜涩琪有些低落的情绪，都贤真没有问她原因，直接和她商量好了打扫的时间，就在她休假的周末。
事实上，对于都贤真来说，金秀贤也是她生命中一个独特的存在，是她黯淡童年中的一抹光，也是她在连环杀人案件中一直追寻的对手——可他做的事情偏偏又沾染了正义色彩，善良而绝情。
几次正面交锋中，都贤真清晰地感受到金秀贤的倔强与狠戾，某种程度上，这与她骨子里的特质契合，倘若他们不是对立的两方，也许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聊以慰藉的是，李英恩确实和88号做过朋友。
到了约好的日子，都贤真带着钥匙来到一楼，惊讶地发现姜涩琪早早换好了旧衣服，带着工具等在地下室门口。
开门的时候都贤真和她开玩笑，说房东小姐越来越节俭了，连扫除都要拉租客来当免费劳动力，姜涩琪难得没和她顶嘴，只催促说姐姐快点开门吧，我还没怎么来过这里呢。
走下阶梯，空气中弥漫着地下空间特有的霉腐味儿，大部分东西都在调查时被警方搬走，剩下的多是些储物货架和家具。
姜涩琪好奇地打量着神秘的地下室，想象着这里以前会是什么样子。
“姐姐之前有拍过照片吗？”姜涩琪回头，“搜查的时候，应该拍过吧。”
都贤真点点头：“想看的话，我可以申请调档案。”
姜涩琪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只要知道金院长有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就好。”
于她而言，既像父亲也像哥哥的金秀贤，终于还是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姜涩琪想，总要有多一点东西让自己能忘得慢一点吧。
都贤真搂住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07 浏览过去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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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在警方的介入下，金秀贤救出来的孩子们被妥善安置在有政府出资的福利院，非法获取儿童器官的利益链捣毁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他们的去留。
因为深度参与了孩子们的营救，都贤真对他们很上心，每逢休假都要抽时间过来看看，作为形影不离的小跟班，姜涩琪自然要一起来，美其名曰“找回童年的快乐”。
都贤真也不戳穿，而且孩子们明显更喜欢姜涩琪，正是爱玩爱闹的年龄，比起温柔知性的大姐姐，当然是能一起捣蛋的小姐姐更有吸引力。
期末考结束后，之前一直被强硬要求在家复习的姜涩琪终于有了出门的机会，带上狗狗和她斥巨资买的泡泡机，如笼中小鸟一般飞向福利院，与她许久未见的孩子们瞬间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
深冬的严寒枯黄了院中的草，幸而午后阳光温暖，都贤真坐在长椅上静静注视着面前的一切：活泼可爱的孩子，举着泡泡机的少女，兴奋得上蹿下跳的狗狗。
时光残忍，夺走了身边很重要的人；时光也温柔，无声抚平过往的伤痛。
手机收到了新的简讯，都贤真低头查看时，一只纸飞机不偏不倚撞进怀里，她抬起头，也撞上少女的眼睛。
“怎么不玩啦？”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唉，”姜涩琪坐下，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年龄真是让人烦恼啊，小朋友总能活力满满。”
“你也还不到二十岁。”都贤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姜涩琪顺势靠上她的肩膀，目光落到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上。
“姐姐刚才在看什么呀？”
“李刑警发来一些照片，”都贤真打开消息给她看，“我小时候的。”
都贤真被收养后，为了照顾母亲敏感脆弱的情绪，和李英恩有关的一切都处理得一干二净，除了当初那张郑少妍一眼看中的照片——她借此执着地认为这是她的女儿。原本都贤真也很喜欢这张照片，久而久之总错觉上面是另一个人，就锁进柜子，不再去看。
案子虽然结了，但编写详细的结案报告还有得忙，李乙秀在韩松孤儿院的旧档案里找到了李英恩的几张照片，发来给她看。
李英恩在韩松过得还不错，小姑娘看着伶俐又漂亮，只眉宇间带一点化不开的忧愁和倔强，也许是孤儿的特质。
“姐姐小时候很可爱呢。”姜涩琪点点小朋友肉乎乎的脸颊，惊讶道，“哎哟，我还以为姐姐一直都这么瘦，像筷子。”
“怎么会，小孩子都会胖一点啦。”
重新翻开这段往事，都贤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就像她看到纸飞机也不再有流泪的冲动。幼时面对新家庭的迷惘与担忧早已烟消云散，郑少妍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母亲，但是个爱女儿的母亲。
也许真如姜涩琪所说，旧的记忆清扫掉之后，让人念念不忘的，就是新的记忆了。
姜涩琪把照片转到自己手机上，挑出那张笑得最开心的设成锁屏，献宝似的给都贤真看。
“姐姐，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以小朋友和姐姐的关系，而非目击者与警察的关系。
“但我们最终还是遇见了呀。”
姜涩琪长大后她们的第一次会面不算愉快，那时姜涩琪高傲地抱着手臂，凶巴巴地叫她“大婶”，都贤真竟然还觉得她可爱。
而她没有说的是，其实我也想早点遇见你。
08 吐槽对方的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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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警官到底有没有原则啊？
你就是我的原则
作为一对鲜少吵架的情侣，都贤真和姜涩琪的更多矛盾，是在同居后暴露的。
大到屋里的陈设要不要改，小到饭后谁洗碗，平静如早晨叫不醒的姜涩琪，激烈如夜里两个人抢被子，小冲突层出不穷像男团女团更新换代，三两句吵完，各自坐在沙发的一端生闷气，没几分钟又和好，然后再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吵得最凶的时候，姜涩琪恶狠狠地说姐姐今天去楼下睡吧，都贤真不跟她多说，抱着被子就回了402，结果夜里姜涩琪醒了没看见人，悄悄地摸去四楼，钻进了姐姐的被窝。
笑死，根本打不起来。
但这样的磨合期并没有很久，渐渐的两个人都适应了对方的生活节奏，不想洗碗就买洗碗机，起不来床就多叫几次，被子可以盖两床，都贤真还买了收纳盒，专门放姜涩琪随手乱丢的发圈。
不过，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上，两个人都不会让步。
组里正在调查一起杀人案，凶手不仅狡猾，而且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抓捕嫌疑人颇费力气，都贤真跟着同事们加班，不仅三餐吃得极不规律，还经常为了节省时间睡在办公室。
结案后，都贤真把写报告的任务分配好，这才放心回家，却意外地发现本该放学回家的姜涩琪不在，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被老师留堂了，老师叫家长过来领人。
都贤真哭笑不得，从没想过第一次以监护人的身份出现在姜涩琪的学校会是因为这种事情。她好言好语和老师道了歉，到了车上就冷下脸色，问姜涩琪最近学习状态差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委屈巴巴缩在副驾驶，辩解道，姐姐不回家，我一个人睡不好。
“你以前不是也一个人睡的吗？”都贤真不吃这一套。
“那以前也没有和姐姐交往嘛！”姜涩琪气鼓鼓的，“姐姐是警察诶，一直不回家我会担心的。”
恰是红灯，都贤真紧踩刹车，惯性带着姜涩琪前倾一下，又被安全带拉了回去。
她突然想通其中关节，对向来缺乏安全感的恋人感到抱歉，职业使然，要做好一名刑警，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规律的生活作息，奢侈的睡眠，完全健康的身体状态——这些都是在遇见姜涩琪以前，她早已习惯的事情。
而恋人却非如此，都贤真握住姜涩琪的手：“我答应你，以后每天都早点回家。”
小姑娘似乎还没消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按时下班的都贤真每天不得不接受姜涩琪的花样点菜之后一个月胖了三斤让她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太对这件事——
姜涩琪：我也不太清楚呢。
09 相隔两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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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除了有点想你
比起发消息，姜涩琪格外喜欢给都贤真打电话。
除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讲清楚事情之外，她喜欢听到姐姐的声音，或温柔或平静的，让人安心。
准备出发前，姜涩琪照常给都贤真打了个电话，得知案件的调查已经走到尾声，经济犯罪的抓捕没那么危险，嫌疑人并非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只要和仁川警方配合好就可以了。
姜涩琪没有太过担心，只叮嘱都贤真不要忘记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并问她什么时候能结案。
“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黄昏斜阳穿过楼道的窗，都贤真倚在栏杆上，神情温柔，“涩琪准备得怎么样啦？毕业旅行要好好享受才行呢。”
司机突然和她说前面堵车，要不要换条路，姜涩琪赶紧和姐姐说好，急匆匆挂了电话。
“换路线的话会耽搁时间吗？”
和蔼的大叔思索了一会儿，道：“应该不会，我可以尽快。”
“那麻烦啦。”
首尔和仁川本来就不远，绕路也没有耽误太久，到达酒店的时候，太阳沉到地平线以下，天空变成深沉的墨蓝色，姜涩琪放好行李，到床上打了个滚，摸出手机来，几次想给都贤真打个电话，都忍住了。
姐姐大概在忙。
都贤真确实有点忙。
因为嫌疑人是当地很知名的社会人士，拘捕令直到拖得不能再拖才下发到检察官的邮箱。都贤真和仁川警方的负责人最后敲定了抓捕细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都贤真给姜涩琪打了个电话道晚安，催她早点休息。
“知道啦姐姐，明天中午可以结束吗？”
“可以。”
抓捕工作很顺利，首尔警方只是协助办案，前期的审理工作还由仁川这边来做。负责审讯的警官是都贤真的大学同学，对方知道她急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工作交接。
刚走出警局大门，姜涩琪的电话就像掐着点儿一样到了。
“涩琪？”
“姐姐饿了吗？”
“有点。”奔波了一上午，姜涩琪一说，都贤真才感觉到了饥饿。
“我听说有一家海鲜锅很好吃，姐姐想去吗？”
“啊？哪里？”都贤真没跟上她的思路。
“我说，姐姐，你往前看。”
都贤真应声抬头，姜涩琪就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
“什么嘛……”都贤真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举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向明媚的少女，直到站在她面前。
“怎么跑过来啦？”电话还没挂，声音被听筒分成两份，传到姜涩琪的耳边。
“因为太想念了，所以亲自过来接都警官回家。”
10 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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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景其实不多
大部分是关于你”
是在睡到一张床上之后，都贤真才领教到姜涩琪的睡姿有多恶劣的。
都贤真从少年起便习惯了一个人睡，而职业本能又使她在陌生环境中保持警觉，刚和姜涩琪住到一起的时候，总要很晚才能入睡，于是有幸见证了小朋友的霸道：胡乱摆放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横过来的腿，还有紧紧拽着被子的手。
她哭笑不得，只好把她的手脚放回被子里，以免着凉，然后再躺回去独自面对漫长的夜，想点乱七八糟的事，听着耳畔姜涩琪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
有时都贤真会做梦。
梦见金秀贤，以88号的形象在她面前倒下，不断重复着他死之前的画面；梦见都在焕，这个到最后都不肯承认有把她当过女儿的父亲，两鬓斑白，在审讯椅上垂下无力的头；也梦见姜涩琪，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姜涩琪，眼里满溢惊惧，她们隔着一具血泊中的尸体对望，像远隔千山万水。
然后都贤真在清晨惊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她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姜涩琪好端端躺在身边，呼呼大睡。
“起床啦。”她软绵绵的语气毫无威胁力。
“知道啦姐姐。”
姜涩琪会很顺从地回答她，但如果都贤真不多叫几次的话，她还是不会醒。
也很好，至少这样不断重复的幼稚戏码能让她确认，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住进来一周后，有天早晨姜涩琪要搭都贤真的车出门，都贤真把她送到目的地，才记起来是周六，她不用上学。
“和朋友出去玩？”她把头探出车窗，问道。
“呃……是。”
都贤真没在意，她并不会限制姜涩琪交友的自由，晚上回家时先闻到一股药草香，厨房里姜涩琪一边搅动着什么，一边和人打电话。
看到都贤真出现她还吓了一跳，匆匆忙挂掉通话，在锅里继续翻搅。
“这是什么？”味道有点浓，都贤真皱了皱眉。
“和医生问来的草药，安神最好啦，”姜涩琪显然习惯了这个味道，“姐姐不是睡不好吗？”
“你知道我睡不好呀？”都贤真笑了笑，“某人睡得像小狗，早晨都叫不醒。”
“好了姐姐你先出去吧。”恼羞成怒的姜涩琪开始赶人。
这一碗汤药很快熬好，怕药苦，姜涩琪还准备了两块牛奶糖，没成想都贤真端起碗一饮而尽。
“我都多大了，吃糖是小孩子的习惯。”
姜涩琪作为怕苦的小孩子本人有被内涵到。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真的立竿见影，当晚都贤真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只还是按照生物钟早早醒来，姜涩琪的胳膊晾在外面，睡得正熟。
周末没课，她不用早起，都贤真悄悄下床去准备早饭，等她回来叫姜涩琪的时候，后者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姐姐昨晚睡得好吗？”她声音还有些发黏。
“特别好。”都贤真走过去，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早安。”
“早安。”
——END——
*“愿景其实不多/大部分是关于你”：《晚来的诗》歌词
试阅是赠品，就不公开了。
